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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转自:南方日报
●邱方
都说芒种之后,百花落尽,因而古时有饯送花神归位的风俗。繁花辞树的说法在岭南是不太成立的,辞树的只是春花,夏花依旧灿烂。如凤凰木、大叶紫薇、荷花,其繁其艳,从不输春风桃李。
而此时盛极的白兰花、茉莉花、栀子花,更是芳香四布。“恰回自家柴扉开,玉堂凝露暗香怀。新科与栀移月影,尺素存心结乡愁。”不管热烈还是素静,均是我所爱。可惜的是,天桥上小街边,不再有卖一串串白兰花、茉莉花、栀子花的老婆婆,否则,隔两天买一串回来,那孤赏清芬,又岂是春天可比拟的?
这是夏天才有的味道啊。
热闹的,还有腊肠树。往年这时家附近的那段环市东路,腊肠树已经在艳阳下垂下一串串金*的花序了。暴雨一来,花瓣就随风纷纷如雨落,所以,这花别名也叫“*金雨”,不管是腊肠树还是*金雨,这名字真是再形象不过了。
麦收时雨,倒是真的。这时下的是“龙舟水”,记得小时候家乡年年都发大水,所谓“落雨大,水浸街”,早已习以为常。雨下得如此频密,如此猛烈粗暴,还是颇让人心烦的。夏天要躲很多场雨,唯一不想躲的,是那满街的“*金雨”。
接着,是连日暴雨后的响晴,蓝天白云,还吹着微风。终于找到了出门的由头,首先就奔去看一眼想念已久的*金雨。
*金雨花序还稳稳地吊在树上,宛如一串串风铃,在风中摇头晃脑地歌唱;又像无数的蝴蝶在叽叽喳喳地聚会,在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芒,又清新又俏皮。花与同时垂吊下来的一根根腊肠般的荚果,形成强烈的反差。我想到一个不恰当的比喻:美女与野兽。或者:织女与牛郎,一个仙气飘飘,一个老实木讷。
两个年龄与我相仿的阿姨过来问我这是什么树,我告诉了她们,她们就很兴奋地仰头狂拍。这花很多人不认识,也被很多人忽略。花长得高,且开花期间,不但有暴雨还有台风,所以也落得快。往年这时下班也常遇暴雨,那些花瓣就飘满一路,也飘了狼狈跑过的我一头一身。真是怀念呢!
闺蜜说识花神器“形色”判定此花别名“荼蘼”,我不相信。因为以前我查过“荼蘼”,这次又慎重地问了学植物专业的同学。
同学忒严谨,说他没拍过“荼蘼”。被我逼急了,他找到了一位植物学家拍的图片,并提供了一个权威的网站“中国植物图像库”让我去搜索。他自己没有亲见,便不愿确凿回答。*金雨是不是“荼蘼”,我也就并不敢十分确凿了。故在此存疑,讨教于方家。
吃完饭,我一路走回家。舍不得这雨后珍贵的阳光,更舍不得阳光下好看的花草,就连榕树的胡须,也熠熠生辉。
这样的午后,想起林清玄曾经盛赞过的:“芒种,是多么美的名字,稻子的背负是芒种,麦穗的承担是芒种,高粱的波浪是芒种……有时候感觉到那一丝丝落下的阳光,也是芒种。芒种,是深深把光芒植根,在某些特别的时候,我呼唤着你的名字,就仿佛把光芒种植。”
这个午后的阳光,不是一丝丝落下的,而是哗啦啦声势浩大普照的。现在,我也把这光芒种植了。
“芒种前后,种瓜点豆。”愿世间所有的用心播种,都将如约收获美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