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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枪七祖师
姚民哀
前清雍正末年,河间府范家圪垯村中,有一丁艰知县纪国柱者,夙以鲠直闻。会逢冬日,有沧州人何某夫妇者,以卖解为活,路经纪居之村集,何忽患急病,死于村西之关帝庙中,贫无以殓。何妇遂以所乘之赤兔马,入村标卖,俾得资殓夫。乡人均因价昂而束手。适为纪所见,既怜其遭际,复钦其骨相非凡,慨然解囊相助。然纪家亦清贫甚,无积资,乃挪衣付质,凑得大洋三十元,贷于何妇,而璧还其马,谓汝身有孕,失此代步,何以归故乡。何妇受纪厚赙,感激至于零涕,致谢再四而去。
无何纪已服阕,因不乐仕进,仍株守田园,如是者四五年。
武昌薛晓耘者,纪之乡会同年也,时简放河南藩台,至任时路经河间,与纪邂逅。既抵开封,专折奏调纪至豫省。纪本翰林出身,所谓老虎班知县,到省后,即由薛挂牌任命纪为祥符县知县。纪既接篆,探知邻邑中牟县杨桥镇有恶棍毛四,专事鱼肉乡民,无恶不作。纪遂乔装卖卜者,亲往察访。不料反为毛识破行藏,关闭之于土窖中,绝其饮食,拟饿毙之也。
纪幽闭在土窖之内,自分生还无望,忽有女*吿状,自承为连姓贞妇,生前受毛四蹂躏,及恶姑逼迫而亡。
纪闻*语叹语之曰:“我已入窖与汝为伍,即在目前,何能雪汝沉冤?”
语为山东郓城大侠林飞鸿所闻,素敬纪清正,因入窖救纪挟与俱出。不料毛率众追至,林势寡不敌,与纪同濒于危斯时,突有一不知姓名之虬髯帻客拔刀相助,假装伏魔大帝,吓退毛*,飘然自去。
纪既脱险返署,急备文申详上宪,调兵捕毛。奈各衙吏胥以及驻防汛兵,均与毛暗通声气,殆纪率兵驰至,毛早闻风远飏。纪怏怏返署。途次,见一穷途啜泣之难妇,谓因无力生活,愿粥身,为女佣,但求饱暖,工资不计焉。
纪因悯其贫苦,援之归署。讵料此妇乃毛嗾使而来者,乘纪上院复命之际,潜至办公室,盗纪之印绶遁去。
纪既失印,家人大惶急,纪妻且因以得病。纪力自镇静,嘱弗声张,己再易服私访于城外,见一路毙,抚之尚温,乃出资知佣人舁至附近小客店中设法救之醒,询其姓氏,始知即北五省有名之神偷杨也(杨名飞儿)。杨感纪再生之恩,愿洗心革面终身为杨侍役。及闻纪侦查失印事,忽有所触,谓己在仇家殴毙前,在师娘处,会耳闻此事,当代往踩缉。
翌日杨往谒其师娘,途遇师妹殷飞珠,始悉盗印者,殷母也。乃由飞珠介绍杨见其母。殷母与杨师父为中表弟兄,在昔曾有一面,谒见后彼此叙述旧情,杨即乘机宣述纪之德*,谓我辈行侠尚义者不可累及好官。殷母感悔,自述系受毛大烈(毛四名)之愚;且谓毛得印后,已偕其死*迁居汜水之敖山,愿为乡导破其巢穴,藉以赎罪。唯恐毛毁印害纪,乃由飞珠先至山内,再从毛许盗还印绶,然后殷母导官兵入山,擒毛归案。纪乃为窖中女*顾连氏申冤,并严治其恶姑王氏,暴夫顾秃子罪。
纪因是得保卓异,旋擢夏口厅同知。但纪妻卒因前次失印受惊,加以恨膝下无后,成不起之症,于此时病卒。纪料理妻丧之后,与杨飞儿二人翩然至夏口上任。
纪既至鄂,甫经接印,即因赈务与武昌府龃龉,互讦于督署,结果纪理直胜诉。时薛晓耘已内调为通*司,诸事在京暗为纪助,故未几纪得代理府篆,旋改代为署。在任三四年,一时有纪青天之称,故再由署而擢实授继,又代理汉*德兵备道。
斯时薛晓耘以礼部左侍郞,乞休返里,深为地方庆得好官,相安无事者,又四五年。
薛有子名飞鸣,一日至汉阳遨游伯牙台、归元寺、晴川阁诸胜地吊古怀今,不胜感喟。时鹦鹉洲畔有渔翁刘姓者,其女小名翡翠,容貌秀丽,时多喻之为《渔家乐》中之邬飞霞,故有小飞霞之称,艳名噪三镇。
鄂督裕庚,满洲红带子皇族也,无子,以族侄瑞禄为嗣。瑞禄好渔色,久慕小飞霞名,曾屡次遣人撮合,而刘渔翁终以齐大非偶却之。瑞禄不能耐,是日率众至刘舟,强劫女去。刘渔翁夺女,为豪奴痛挞,奄奄待毙。飞鸣固识瑞禄者,见状良不忍,乃上前调解,一言不合,竟致用武。一失手,将瑞击毙,遂畏罪逃去。裕庚得讯大怒,誓必穷治此狱。
薛晓耘闻子惹此大祸,竟急死,飞鸣母亦畏株连而投环;而刘渔翁亦伤发毙命,临终嘱女曰:“欲雪此寃,非向纪青天申诉不可。”小飞霞乃至武昌府署哭诉。
时纪已知瑞禄死事,及闻女语,知此中尚有曲折,故力持正义,与督辩论,虽弃官亦所不惜。而合城士绅亦因薛晓耘已为子急死,群起斡旋。裕庚格于正义,无如纪何,而案亦得以少缓。
裕庚戚纪之中梗也,密遣人辇重金入都运动将纪内调,然后捕小飞霞置之狱,并画影图形分投各省,广捕薛飞鸣,所以报杀嗣子仇也。不料小飞霞下狱之翌日,忽失所在,而纪奉调入京,半途忽遇暴客行刺之于旅舍。时杨飞儿奉纪密命,尚留鄂有所勾当,虽有二仆随侍,皆懦弱无能,不能卫主,故纪几遭不测。幸又遇当年装神退敌之虬髯赤帻客,倏来解围,将刺客两臂殴折,始克成擒。
纪正欲谢客两次救命之德,而客已如现首神龙不知去向矣。
纪诘问刺客姓氏,系受何人主使。刺客供名小青龙,乃毛四之羽*而受裕庚重金聘来行刺者。纪闻语喟叹。翌日将小青龙送往地方官许处治,己则匆匆入都供职,旋授云南道监察御史。未几杨飞儿亦救得小飞霞,追随至京矣。
讵料事机不密,纪留杨救女之事,为裕侦知,专折参纪,纪遂获罪下刑部狱,而小飞霞则由杨挟之逃去,生死不知。问官得裕贿将非刑置纪于死地,忽有人夤夜入宫,留柬寄刀,为纪白冤于帝前,于是有从轻发落之旨下。裕虽衔纪,然无如皇命何,结果,定遣戍宁古塔。纪乃琅珰就道,款段出关。
途次,忽有一垂髻女子,谒纪于旅邸,自承为沧州何飞仙,称纪为恩人,愿侍纪出关。纪因来历不明,力却之。何乃以所跨之马,赠纪代步,谓此马虽老,幸能识途,恩公驾之,此去无碍焉。纪见马尾赤兔,恍然悟及,十余年前,在家乡行善一事。盖何飞仙者,即沧州人何姓卖解之遗腹女,亦即宫中寄柬之人也。
纪既别何女,再前进,忽又与当年救己出毛家土窖之山东大侠林飞鸿,相值于途,遂托其代至关内探访故人之子薛飞鸣、渔翁之女刘翡翠及杨燕儿消息。
林遵命而往,纪复前行。经一高山有山寇剪径,及见纪所跨赤兔,则又逡巡不敢动蛮,仅阻止去路,云报告寨主定夺。俄有一男一女,自高处乘骑驰至,山寇噪曰:“寨主来矣。”
及行近,纪谛视之,女寇匪别,殷飞珠也;男则即两度救纪出险之虬髯赤帻客。由殷介绍相见,始知为飞珠之义父邱飞公。邱云三日前,何家姑娘从间道抵此,已早知贵长官将路经荒山,务请入山一叙生平。纪婉言却之,邱即令随从壮男从山内携酒食至,与纪在坡边席地,草草饮宴而别。
纪至戍所,因乏资为该管官长寿,命充苦工,历经冰天雪窖之苦,致卧病枯庙,奄奄一息。正危殆间,杨飞儿与小飞霞,忽翩然至,乃尽心为纪调养,病渐痊愈。追问杨、刘别后情状,方知杨偕刘遁避河南,在殷飞珠母处暂住;后与林遇,方知恩公戍此,因追踪前来。并于邱飞公处,得悉何飞仙与薛飞鸣公子,邂逅相遇,彼此误认为歹人,遂相斗剑,而艺技难分上下,因怜成爱,已订为夫妇。而小飞霞亦得殷飞珠介绍,拜邱飞公为师,学得内家工夫。
鄂督裕庚,现调任东三省总督,途间遇盗,幸遇殷飞珠相救,裕乃认殷为寄女,爱逾己出。其实此系邱飞鸿所设之妙策,拟以釜底抽薪之法,解裕杀子之憾。差幸裕今已入彀矣。纪闻言大欣慰。
尔时青海哈、缠两族之暴民,因不服汉官制度,群起蠢扰作乱,朝命裕庚率兵讨之。裕因义女知兵,携入*中,共同出师。不料为地理不熟,屡次失利。
一日裕亲自督阵,受敌包围,裕单骑溃围,落荒出走。叛民见其翎羽辉煌,由首领率众穷追,几濒于危;幸有勇少年打猎过此,救之出险。裕感少年德,携之归营,以义女妻之。在裕不知此少年为何如人,而裕之义女殷飞珠,固识此少年为裕杀子仇人薛飞鸣也。草草在营文定之后,由薛推荐邱飞公等,出山共破强敌,裕允焉。
邱等既至,因所部子弟,为有别于清兵起见,一律枪上加一红樱为标识,每战辄胜,叛民畏之如虎,称为红枪兵。殆班师之际,邱等七人均立战功,不愿受赏,尽移为纪青天赎罪,并说明当日瑞禄致死之由。裕始知东床娇客即屡捕不获之杀子仇人。事已至此,亦不得不解释前嫌,邀纪面晤。旋为奏明中朝,以立*功赎罪,开复原官;而邱等七人,解甲归农,仍为塞外英雄。后世因钦彼等之侠义,故创立红枪会,遂奉此七人为祖师云。
著者按:此文构造之始,原为汉上某报所作之长篇说部也。初不料入秋忽病,几与世辞,及病痊,汉报已因战事而休刊矣!余敝帚自珍,觉此文曲折,尚有动人心目处,故又曾易名《边外英雄》,商诸某电影公司主人,拟摄制影片。而又病头绪太烦,成本匪细。倘如现在时行之十几本一集法摄制之,决难讨好。盖此片非数万资本可成者。余深然说,退而自思,决计再以之撰长篇说部。第恐事冗善忘,故先撮要投刊,至于兹事详细,以及红枪会规模口诀内容,俟在长篇中缕述之,恕不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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