菜园

作者简介:马伊宁,宁夏彭阳县人,喜欢以文养心。

菜园

文/马伊宁

搬到新家,已是去年夏初,门前左右有小块闲地,父母深挖捡石,要来羊粪做底肥,打了菜畦,点上白菜、萝卜,秋天里不起眼的小块地,竟然收获满满,邻居怀孕的小媳妇总是笑着拔萝卜来吃。

收了萝卜、白菜,母亲翻地铺了薄膜,种了块红蒜,待出苗 寸时已快霜降,母亲用玉米秸秆盖于其上,冬天里再收了落雪倒到上面,春分时刻揭去玉米秸秆,土气潮湿,蒜叶呈现一片绿*。

母亲已近古稀,且多病,但心气高,时令已过春分,眼看就到清明,她再也坐不住了,又在侍弄菜园,央我陪她去老屋一趟,挖些韭菜根过来,栽在新园里。

母亲原来的菜园在老屋正前,大约二分地。在记忆深处,菜园总是方方正正、各种蔬菜相得益彰、色彩搭配合理。周边还得种上几朵牡丹、菊花、再点缀几颗八瓣梅花。

我极眷恋母亲的菜园,每每回家 件事就是进菜园掐葱叶摘柿子吃,仰或看这儿红了几个、那儿绿了几朵、菜心变大、用树枝剥下菜虫、拔去野草。但这些不全是我眷恋它的全部,因为这里有我们全家人生活二十多年的印记。

记得八八年搬到川区,房前屋后都种小麦,也许是父母那代人饿怕了的原因,不愿拿整地种菜。一般是在洋芋地畔点上白菜和萝卜,那时的萝卜长且弯,我们叫它“牛耕头”,当钻地里给牛寻草时,拔根萝卜用叶子擦掉土,摔烂了就吃,辣了嘴巴,解了馋。

有天发现大老汉园子里种了胡萝卜,偷偷溜进去用手指抠,可揪掉了叶子,硬是没拔出萝卜,大老汉告知母亲,母亲二话不说,拿起烧火棍一顿猛打,我哭肿了眼睛,而母亲始终一言不发,咬紧嘴唇。

母亲执意留门前这块地做菜园,全家人齐上阵,拉土平地、测绳划线、分畦、打坎。我们一边帮忙,一边在熟地里跳远、翻跟头,门前留下一片笑声,这场景异常热闹。

年后开春,母亲挖了四方小坑,均匀撒种,细土覆上,然后用塑料盖住,直到尖细的嫩苗露土,白天放风,夜晚又是蒙上,苗子在母亲的呵护下颗颗向上,急于出坑。接下来备足土粪,和着炕眼里的草木灰,撒在园子里,深深犁过,再细致的磨平,就等苗子长成。

年园里主要种了包菜,挖窝栽苗,过了换苗期,撒草灰防虫。母亲担水灌苗,松土锄草,忙里忙外。天不负有心人,包菜喜获丰收,周边撒落的大叶喂养猪牛,切下的菜心饱满厚重,邻居眼馋不已,母亲挨个摸着结实的菜心,还是决定给邻里分享,事实证明远亲不如近邻的道理,母亲不光收获了包菜,还收获了人心。

包菜除了留够家用,大部分拉到集市被卖,我们母子一天叫卖,换来了一堆的毛钱,母亲二话不说,去商店给我买了件绒衣,那蓝色至今是我眼里的最蓝,脖子半截银白拉链,在艳阳下褶褶生辉,我眼里充满惊喜,这是我人生里 件礼物,而此时的母亲面露无比的幸福。

冬日里,包菜和洋芋条混炒,在那个年代已是口福不浅。而缸里腌制的菜,更有一番味道,接过菜盖,白里发*菜片点缀块块红色辣椒,浓烈的蒜姜味入鼻,吃起来脆香,算是改善生活。

随后种了几方韭菜,饭桌上有了韭菜炒鸡蛋、韭菜馍馍,尤其是腌制的咸韭菜点缀上辣子环,冬日里改馋不少。

菜园越来越丰富,屋檐下挂几串辣椒和红蒜,家的味道愈来浓烈,年前拿下干透的辣椒,用石窝踏细,油泼了辣椒面,日子算是红红火火了。

母亲的菜车也逐渐沉重,我们相继长大。

以后菜园逐渐缩小,但母亲仍然样样俱到,每每有菜成熟,就大袋小袋的捎到城里,看着袋里的蔬菜干净整洁,内心除了惭愧,还为母亲的心气折服。

周末回家,母亲再三央我去抬老家菜园里的韭菜根,几十年的老根干枯衰败,根须细长,耽心怕是抬不活。母亲则不紧不慢,用剪刀剪掉过长的根须,经她一打理,这根看似多了生机,不久她们就会扎根于新家,定会生生不息,代代传承。

责任编辑:连少文组稿:诗妍征稿启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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